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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剧本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先有了想法,然后按照这种想法去创造人物。“三个家伙打算去抢曼哈顿银行”就是这种例子。你先有个想法,然后把人物“装”进去。《洛奇》讲的是一个穷极潦倒的拳击师得到和世界重量级拳击冠军比赛的机会。《三伏天的下午》讲的是一个男人为了要做性别转换手术打算到银行去弄钱。《竞赛》讲的是一个人想打破水上竞速纪录。

 

 

创造人物要适合你的想法。

 

写剧本的另一种办法是创作一个人物;从人物身上会产生出需求、动作和故事。《艾丽丝不再住在这儿了》中的艾丽丝就是这种例子。简·方达想到一个在某一情境中的人物,她把它讲给合作者听。于是《归家》就诞生了。



阿瑟·劳伦兹的《转折点》是从那两个人物(由秀莉·麦克兰和安妮·班克罗夫特饰)中产生出来的。创造出一个人物,你就能创造一个故事。



在舍伍德·欧克斯实验学院里我最喜欢的编剧课之一就是“人物创作”课。我们设计一个人物,男的或女的,为剧本提供一个设想。人人参加,提出想法和建议。这样就逐渐形成了一个人物,于是我们就开始构成一个故事。这要花上几个小时,我们一般总能搞出一个扎实的人物,有时还能搞出一个很好的电影构思。



我们得益不少,这种做法使我们学会了把创作经验的零星片断加以条理化的创作过程。创造人物是一个过程。在实现这一过程并获得体验之前,你完全象一个大雾中的瞎子尴尬地到处乱撞。


你怎样去创造人物呢?我们从头开始。我提出一系列问题让同学们回答。我用这些答案来形成一个人物。这样,从这个人物中就出现一个故事。有时这进行得非常顺利。我们搞出一个有趣的人物和富有戏剧性的电影前提。有的时候就不行。但是从有限的课时和班里同学们的状况看,这就算挺不错了。

 

 

 


下面是进行得比较好的一课的简要情况。问题是从一般到特殊,从来龙去脉到内容。当你读的时候,也可以另选自己的答案来代替我们的,从而能形成自己的故事。


我对全班同学讲:“现在大家来参加一个人物创作的练习。我提出问题。你们提供答案。”他们乐呵呵地同意了。我说:“好,我们从哪儿开始呢?”


“波士顿,”乔在教室最后一排大声喊道。
“波士顿?”
“对,他是波士顿人!”他说。
“不!她是波士顿人!”几个女生喊着。
“我没意见。”我问大家怎样,他们都同意。
“好。”我们的对象是一个波士顿女人。这就是我们的起点。
“她多大年纪?”我问。
“二十四岁。”有几个人同意。
我说:“不。”

 

当你写一个剧本时,你是在为某个人写,为某个演员明星写。这个人应当是“银行肯投资的”。是费伊·邓纳维、简·方达、黛安·基顿、拉克尔·威尔许、坎迪斯·伯根、米阿·法罗、秀莉·麦克兰,还是吉尔·克莱伯格。我们最后决定她是二十七、八岁。我们不想搞得太具体。如果我们为简·方达写的话,黛安·基顿就会拒绝它。


我们接着说:“她叫什么名字?”
我想到“萨拉”这个名字,我们就用了这个名字。
“萨拉姓什么?”
我决定用萨拉·唐珊德。姓名就是姓名嘛。
二十七岁的波士顿女人萨拉·唐珊德就成了我们的起点,她就是我们的题目。

 

然后我们创作来龙去脉。

 

让我们来设想她自已的历史。为了简明起见,我对所提的问题只要一个答案。班上提出了若干答案,我只选用一个。你完全可以不同意我们的答案,而做出你自已的答案,创作你自己的人物和故事。
我问:“她的父母是什么样?她父亲是谁?”
我们决定他是个医生。
她母亲呢?
她是医生的妻子。
她父亲叫什么名字?
莱昂尼尔·唐珊德。
他的生活经历如何?
我们围绕这一问题提出了许多设想。

 

最后是这样决定的:

 

莱昂尼尔·唐珊德属于波士顿社会的上层人士。他富有,精干,思想保守。二次大战期间他中断了在波士顿大学医学院的学业去当了两年兵。战后他回家结了婚,并完成了医科的学业。


萨拉的妈妈怎么样呢?她在成为医生的妻子之前是干什么的呢?是个教师。有人说,“她的名字叫伊丽莎白。”好。伊丽莎白在认识莱昂尼尔时可能已经在教书了。
在莱昂尼尔念完医科之前她依然在小学教书。他开始行医后,她就不再教书而当起家庭主妇了。

 


“萨拉的父母是什么时候结婚的?”我又问。如果萨拉现在二十七、八岁,那她的父母一定是在战后结的婚,也就是四十年代末。他们结婚大概三十年了。

 

 

有人问:“你怎么算出来的。”

 

我答道:“减出来的。”
父母间的关系怎么样?
是稳固的,可能一般。不管有用没有用,我又补充了,萨拉的母亲属摩羯宫,她父亲属天秤宫。
萨拉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1954 年 4 月,属天羊宫。她是否还有兄弟姐妹呢?没有,她是独生女。
记住,这就是一个过程。每个问题都有很多答案。如果你不同意这些答案就换一个,创造出你自己的人物。

她的童年怎样?
独生女。

 

她希望有兄弟姐妹,她大部分时间是一人独处。

 

她可能到十来岁以前一直和母亲保持着很好的关系。然后就象一般情况那
样,父母和孩子的关系变得一塌糊涂了。

 


萨拉和她父亲的关系如何呢?


很好,但有些别扭。他始终想要个儿子。为了讨父亲的喜欢,萨拉成了个假小子。
这当然使她母亲感到反感。也许萨拉总是想讨父亲的喜欢,赢得他的爱抚。
当假小子解决了这个问题,但是却成了和母亲作对的人了。这以后反映在她和男人的关系中。

 


萨拉的家庭象所有的家庭一样,但我们为戏剧性的目的尽可能多地勾勒出细腻的冲突。

 


我们开始捕捉到唐珊德一家的动势了。到此为止,还没有太多的不合,我们就继续探讨萨拉·唐珊德的来龙去脉。

 


我指出,很多年轻女子一辈子都在研究他们的父亲或寻找父亲的形象。用这一点作为人物的基础是很有意思的。就象很多男子也在他们所认识的女人中间寻找他们的母亲那样。

 


这并非始终如此,不过确实发生过。因此我们意识到这一点,就可能有利地加以利用。

 


关于这个问题还有很多讨论。我解释说,在创造人物时,必须注意罗列人物的细节。这样你才能决定选用或不选用它们。我告诉同学们,这种练习是建立在尝试和错误的基础之上的。我们要剔除那些没用的,只用有效的。

 


萨拉小的时候可能表示想象父亲一样当个医生,而她母亲反对,提醒她说:“年轻姑娘,特别是波士顿的年轻姑娘是不当医生的,当个社会工作者、教师、护士、秘书或家庭主妇都行。”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初是这样的吧?


我们接下去说,萨拉的高中生活是怎样的呢?

 


她活跃,爱交际而且调皮。她不用下很大功夫学习就能得到好成绩。她交了很多朋友,并且是反对校内种种限制政策的造反头头。

 


多数年轻人都造反,萨拉也不例外。她中学毕业后决定上拉德克利夫大学,这使母亲很高兴。但她主修政治科学,这却让母亲不安。萨拉对社会活动很积极。

 


她和一个学政治科学的研究生发生了关系,参加了六十年代的静坐和抗议活动。根剧她那反叛的天性所采取的这些行动成为她的性格的一部分——观点,态度。

 


她在拉德克利夫大学毕业时得了个政治科学的学位。

现在怎么样呢?

 


她搬到纽约去,以便找工作。她父亲支持她,同意她的行动。她母亲很担心,不同意她去。萨拉并没有按母亲的希望那样去做——象“一个波士顿正派女人”那样结婚、成家。要记住,我再说一遍,戏剧就是冲突。母女间的关系在剧本中可能用得着,

也可能用不着。在我们做出决定之前先看它是否有效用。作家总是从选择和责任的角度来进行工作的。

 


萨拉来到纽约是我们人物创作的一个重要的十字路口。
到此为止,我们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萨拉·唐珊德的来龙去脉上。

现在,我们要创造内容了。

 

 

本文摘自:电影研究资料丛刊  版权归其所有